在這個時代,很難相信有一份工作可以做十年以上。

「民國87年吧!當時的女朋友,也就是現在的太太(笑),她問我想幹嘛,那時她看到報紙徵人廣告,已經打出知名度的陳立數學要找老師,我就寄了我人生中唯一一張履歷表。」

在陳立教育擔任數學老師的杜宇說,在陳立教育教書,是他第一份工作,也是唯一的工作。

杜宇說話時非常輕柔,說話用語也都偏向中立,他很受到學生的喜愛,我們在陳立教育集團訪問他時,他和學生去打球結果不慎傷到了眼睛,有學生看到他便從教室跑出來,還大讚他打得很帥!「我進陳立系統先從培訓的輔導老師做起,後來有機會帶了一個假日小班,這班還帶得滿好的,到現在我還是很想念當時帶那班,每個孩子跟你感情都很好的感覺,那時候我就非常確認自己很適合補教業。」

杜宇1_BLOG

因為太太是安親班負責人,杜宇有機會看到「教育發生錯誤」的源頭。補教業的老師多半在下午才上班,白天杜老師就會在太太的安親班幫忙,他有時候擔任司機,也有機會幫忙指導國小孩子的課業;他說,台灣的教育,讓小學生面對數學時只會看「數字」,而不去思考「怎麼解決問題」,「看到題目時我會先問學生『為什麼這題你要用加的?』,很多孩子會回我:『老師,那是減的囉?』。我會再問『為什麼要用減的?』,他們會再回我:『那是乘的嗎?』⋯⋯」

數學的答案並不重要

杜宇對於學生這種回答方式感到憂心,他認為數學的答案並不重要,「數學並不是我只要答對就好;你在寫什麼、為什麼要這樣做、為什麼這樣是對的、為什麼這樣是錯的⋯⋯這些過程才重要。國小時的數學還算簡單,如果你練習足夠份量,就會有解題的能力;但如果在這個解題的過程中你只注意答案,而不去問為什麼,這樣就會漸漸養成扭曲的態度。」
因此,在杜宇的課堂裡,他認為成績好壞是其次,「你應該在意的是你是否對學習認真?只要你認真了,你就會累積出來的實力。」因此,他教學時最在意的,也是他有沒有讓孩子學習到面對數學的方法和態度,「一直到今天,我最高興的一件事不是我學生考的有多好,而是他告訴我,老師,數學本來是我最討厭的科目,現在我唯一會期待的,就是來上老師的數學課。」
他認為,數學真正會進步是在於學會了面對問題,學習自己去思考想解決辦法,「即便這個一個問題,你花的時間比別人長,你就是會進步。」學習數學就是一個抗壓性的過程,「就算你試過了許多方法還是解不出來這個問題,你還是學習到一件事:這些方法對這個問題沒有用。」
對於化解學生對數學的偏見,杜宇用的方法也就是──「把問題找出來」。他說,在他大學四年一對一的家教過程當中,他發現有些孩子因為過於害羞,不敢把自己的問題講出來,所以當一些被認為很簡單的數學步驟出現,而這些孩子沒有太好的數學基礎時,他就是聽不懂。「台灣孩子又不好意思問你,就會在學習過程當中累積挫折感,他會認為自己什麼都聽不懂⋯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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紙條中的世界

如何幫忙孩子解決問題?杜宇說他會在教步驟的時候放慢步調之外,還從陳立教學的前輩裡學到一招,「我要學生傳紙條給我,把問題寫在字條上告訴我。因為在幾百人面前承認自己這一題不會,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。」
杜宇的課堂,也因為紙條而格外溫暖。「最初孩子會問你數學的問題,到最後他們會問你各式各樣的問題。」孩子遞給他的每張紙條,杜宇全數保留,當他把那些字條拿出來時,我們簡直不敢相信這些字條上、包羅萬象的各種內容,「這些問題跟學校、社團、男女朋友、爸爸媽媽⋯⋯都有關係,我會在課堂中把那些字條內容讀出來,跟大家分享同學的心事。」因為每個人都是匿名寫字條,有些字條上的故事也會激勵著同學一同上進,「我們班上有一個知名人物,叫普妹,因為他寫來的字條上就說他是『什麼都很普通的小妹』,普妹原本是個抽煙、很混的小孩,因為一個男生,她後來考上前三志願的高中。」
杜宇認為,他的課程就是希望讓同學知道,「學習是全方位的,古人說『師者,傳道授業解惑者也』,但現代老師比較注重解惑,比較沒辦法顧及到傳道。雖然補習班是個比較現實的環境,但我還是希望做到傳道。因此,當我講完一個題目之後,在同學寫筆記在想題目時,我就會看看孩子們傳上來的字條,然後分享給全班聽。」當然,一定也有學生會表示他只想上課不想聽別人的故事,「我會告訴同學我為什麼要這樣做,上我的課除了數學本質與能力的提升之外,我希望他們的人生也學會面對問題,解決問題。」

因此,杜宇認為教會學生怎麼思考,是最重要的,「不只是數學,任何科目,都應該要學會想清楚這件事。」

杜宇笑著說道:「即使是我說的話,我也會叫學生不必照單全收,什麼事都可以去想一想,這,才是我樂於看到的事。


杜宇 老師小檔案
教學年資:19年
專長:教學,心事輔導大家長
學歷:國立台灣大學 數學系